林岚第一次发现丈夫身体背叛的证据,是在他们婚后第二年的冬天。那天夜里,她口渴醒来,摸到身旁的被窝空着,只残留一点微温。她循着走廊尽头的微光推开书房的门,电脑屏幕还亮着,页面停在两个男人交叠的影像上——画面里,程远跪在周岩腿间,嘴唇含着那截已经完全勃起的性器,唾液顺着嘴角滴到地毯。林岚记得自己当时没有尖叫,只是喉咙里涌上一股酸水,她扶着门框干呕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屏幕反射的蓝光打在她脸上,像一把冰刀,把她的脸剖成两半:一半在哭,一半在笑。
更具体的记忆发生在那之后的第三个月。周岩出差回来,行李箱最底层的暗袋里,林岚摸到一条明显不是她尺码的内裤,裆部已经干硬的精斑结成脆壳,轻轻一捻就碎成粉末。她把它举到鼻尖,闻到混合着陌生男性体液与廉价洗衣液的腥臊味。那天晚上,她故意在周岩洗澡前钻进被窝,伸手去解他的皮带。周岩僵了一下,随即翻身压住她,动作粗暴得像在完成一场刑罚。林岚清楚地感觉到,进入她身体的器官并不坚硬,甚至带着微微的颤抖,却在抽动十几下后忽然软了下来。周岩喘着粗气把脸埋进她颈窝,她听见他压抑的、像小动物一样的呜咽,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滑到她大腿内侧——不是精液,是他的眼泪。那一刻,林岚才意识到,这场性交里,被侵犯的不止是她。
真正让林岚的心开始流血的,是婚后第四年夏天的某个午后。她提前下班回家,推开卧室门时,程远正赤身裸体骑在周岩身上,两人连接的部位在闷热的空气里泛着油光。程远的后背布满指甲抓出的红痕,而周岩的脚趾蜷紧,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。林岚站在门口,看见程远臀部肌肉绷紧的瞬间,一股白色液体从两人交合处溢出,顺着周岩的大腿内侧流到床单,在藏青色的棉布上留下一滩黏稠的地图。她转身冲进卫生间,把手指伸进喉咙,直到吐出胆汁。那天之后,她开始经期紊乱,每次来月经都像一场小型流产,血块大得吓人,卫生巾每两小时就要换一次,夜里常常侧漏到床单,像凶案现场。
程远后来告诉林岚,他和周岩第一次在她婚床上做爱,是在他们蜜月回来的第二周。那天林岚加班到凌晨,程远借口“帮忙搬红酒”留宿。他们用了她最爱的真丝床单,程远跪在上面时,膝盖被滑得发红,周岩抓着他髋骨的手指几乎掐进肉里。高潮来临时,程远射在了林岚的枕头上,周岩随后把脸埋进那片湿痕,像朝圣者亲吻圣坛。事后他们把枕套翻过来,再放回原位。第二天早上,林岚枕着带着陌生精液气味的枕头醒来,还笑着对周岩说:“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?”周岩当时正在打领带,手指抖得系了三次才成功。
最让林岚崩溃的细节藏在卫生间的垃圾桶里。婚后第五年,她开始偷偷检查周岩的剃须刀——刀片缝隙里偶尔夹着一根不属于他的卷曲耻毛,粗硬,颜色比周岩的深。有一次,她甚至发现一片用过的避孕套包装,锯齿边缘沾着一点干涸的粪便痕迹。她蹲在瓷砖地上,用指甲刮那一点褐色,刮到指尖渗血。那天晚上,她趁周岩睡着,拿他的手机,在相册的“最近删除”里找到一段视频:程远趴在他们结婚买的实木餐桌上,周岩站在他身后,两人连接处因为过度摩擦泛着不正常的红肿。视频最后,周岩抽出性器,一股带着血丝的精液射在程远尾椎骨那条疤上——那是程远大学时手术留下的,林岚曾在海滩上帮他涂过防晒霜。
林岚的子宫最终在那年冬天彻底背叛了她。医生在诊室里推来一台阴道超声仪,冰凉的探头进入时,她看见屏幕上自己的子宫内壁像被犁过的土地,布满息肉和粘连。医生随口问:“近期有没有无保护性行为?伴侣有没有多个性伴?”林岚笑着摇头,眼泪却砸在检查床的纸垫上,晕开一小片潮湿的圆。她想起三个月前,周岩出差回来那晚,她在浴室地漏里发现一小片残留的避孕套碎片,边缘带着可疑的粉色黏液——后来她在网上查到,那是直肠黏膜破损的标志。
程远最后一次在林岚面前失控,是在他们三人谈离婚的前夜。他喝了酒,突然跪在林岚面前,掀开自己的T恤——肋骨下有一排清晰的牙印,已经发紫。“他每次做完都咬我,”程远声音发抖,“像要把我吃下去,又像怕我消失。”林岚看见那些牙印最深的地方渗着血痂,边缘泛着淡黄的组织液。她伸手碰了碰,程远猛地瑟缩,像被烫到。那一刻,林岚忽然明白,在这段畸形关系里,疼痛是唯一真实的语言,而他们三个人,都在用彼此的身体翻译同一句话:救救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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